陈莽灌了一大口无冰可乐，压下喉咙里的油腻感。
    趁著吴浩正埋头跟一串烤得滋滋冒油的鸡翅较劲，心念微动，目光悄然锁定他。
    探测！
    视野中，属於吴浩的数据悄然浮现：
    【姓名：吴浩】
    【魅力：c】
    【形体：e】
    陈莽看著数据，又扫了眼吴浩那被宽鬆t恤掩盖、但隱约能看出些圆润轮廓的胳膊和肚子，心中瞭然。
    这e级的形体……
    跟当初还没绑定系统时的自己，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
    ——核心特徵就是：有一定的训练年限，但质感和肉量都不足。
    照这样看，f级是较少锻炼的普通人。
    e级则是有一定训练基础的爱好者。
    陈莽自己就是职业入门的d级。
    那么……隱隱坐稳中国健体第一人的林战，他的“形体”等级会是什么？
    这个念头毫无徵兆地蹦进陈莽脑海。
    b级？还是……a级？
    下次见面，肯定要狠狠“测”他！
    ……
    酒足饭饱，两人靠在塑料椅背上消食。
    得益於提前构思好的文案和此刻放鬆的状態，拍摄过程异常顺利，几乎都是一条过。
    回看吴浩相机里的原片，陈莽忍不住点头：
    “行啊耗子，这镜头感可以！光线和角度都抓得挺到位！”
    画面里他讲解流畅，背景烟火气十足，除了需要给零星入镜的路人打上马赛克，几乎可以直接剪辑发布了。
    看著屏幕上自己侃侃而谈的样子，陈莽忽然有些恍惚。
    就在几个月前，他还是个对镜头极度抗拒、朋友圈常年长草的人。
    別说主动拍视频，连自拍都懒得搞一张。
    从什么时候起，记录生活、分享动態，竟成了呼吸般自然的事？
    他摇头失笑。
    大概这就是“靠网际网路吃饭”的宿命吧？
    素材库就像粮仓，一天不往里填点东西，心里就发慌。
    难怪网友总调侃那些博主是“脸上长摄像头的男人”……
    都是为了生活啊。
    他心底轻嘆一声，收起手机。
    两人刚起身准备结帐离开，后厨的布帘一掀，一个身材微胖、穿著沾满油渍围裙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。
    他肩上搭著条洗得发白的毛巾，浑身带著浓重却令人亲切的炭火与孜然香气。
    脸上堆著谦和甚至有些侷促的笑容，微微弯著腰问：
    “两位小哥，吃……吃得还满意不？要不再给您二位加点啥？咱家茄子烤得可软乎了……”
    陈莽和吴浩对视一眼，心下瞭然——这位就是老板了。
    “满意！太满意了！”陈莽连忙笑著回应，语气真诚，“您家这味儿，地道！我们之前就常点外卖，今天特意找过来的！”
    老板一听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，笑得眯成两条缝。
    眼角堆起深深的皱纹，又连声道谢寒暄了好几句，才搓著手，带著心满意足的神情转身回了烟火繚绕的后厨。
    陈莽的目光扫过这间小店：
    收拾得还算乾净，但装修简单陈旧；烤炉旁老板挥汗如雨，老板娘则在前台和后厨间穿梭，点单、传菜、收拾桌子，两人配合默契却难掩疲惫。
    味道是没得挑，可惜位置太偏，店里除了他们这桌，只有零星两三位客人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回到寢室，陈莽坐在电脑前剪辑视频。
    当处理到展现烧烤菸火气的背景时，他手指顿了顿，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切掉或模糊背景。
    他特意调亮画面，清晰展现出小店的门头招牌，然后在视频结尾处，认认真真地打上了一行醒目的白色字幕：
    【店名：老张鲜货烧烤】
    【地址：xx路xx巷子口（xx超市旁）】
    滑鼠点击“保存”，陈莽靠在椅背上，看著屏幕上那行小小的地址信息。
    “希望能帮到你们一点吧……”他低声自语，仿佛在对著那对在烟火气中努力生活的夫妇说话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……
    翌日中午，陈莽汗流浹背地结束了今日份的力量训练。
    肌肉的酸胀感还未完全散去，但精神却异常清醒。
    赛后第一天就重回健身房——这份自律，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想点个讚。
    他匆匆点了份牛肉拉麵外卖，回寢室三两口扒完，靠在椅子上短暂地闭目养神了十几分钟，便抓起书包和白大褂出了门。
    本学期的第一次临床见习课，终於来了！
    说不期待，那是假的。
    哪个医学生第一次穿上白大褂、踏入模擬病房或技能中心时，心里不是既紧张又充满嚮往呢？
    虽然问起学长学姐，得到的回答往往是带著点过来人疲惫的调侃：
    “嗐，这种课嘛，划划水就得了，反正考研又不考操作！”
    “老师也就走个过场，別太当真。”
    但陈莽心里有自己的坚持。书本知识是骨架，临床实践才是血肉。
    他觉得，真正面对病人的那一天，今天在技能中心流下的每一滴汗、练过的每一个操作，都可能成为救命的关键。
    这课，他打定主意要好好学、认真练。
    搭乘电梯直达第一人民医院內科大楼顶层——临床技能中心。
    他找到第二小组的教室，推门进去。
    里面已经乌泱泱坐满了人，不少人面前摊开的笔记本上，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字。
    学医这条路啊……
    果然，永远有比你来得更早、准备得更充分的“卷王”在等著你。
    陈莽心里感嘆一句，迅速找了个空位坐下，也翻开了自己的书。
    “人都齐了？”带教老师踩著点踏入教室，声音乾脆利落。
    得到何秋智肯定的回答后，他目光如电般扫过全场，没有半句寒暄：
    “好！时间宝贵，咱们这就开始！今天第一课——外科基本功：打结与缝合！”
    话音未落，他已利落地戴上手套，唰地一声抖开无菌包布，露出里面整齐排列的缝合针、持针器、线剪和不同型號的缝线。
    动作行云流水，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专业气场。
    他一边演示一边讲解，讲得很快，几乎没有一句废话。
    稍一走神，就可能错过某个关键手法或细节。
    不少女生早已按捺不住好奇，呼啦一下围到了操作台前。
    陈莽仗著身高优势，索性站了起来，视线越过人群头顶，看得还算清楚。
    “理论要点就这些！咱们外科，是手上见真章的功夫！”
    带教老师啪地放下持针器，扫过一张张还带著懵懂和好奇的脸。
    他嘴角似乎勾起一丝带著考验意味的弧度，食指倏然抬起，精准地指向人群后方：
    “你！对，就是站著的这位男同学！上来！给大家演示一遍！”
    不等眾人反应，他又掷地有声地补充道：
    “在座的男同学们都听著！將来你们中很大一部分人会走上外科岗位！这些基本功都得熟练掌握！”
    刷——！
    十几道目光瞬间聚焦，齐刷刷地顺著老师手指的方向，落在了那个高大的身影上——
    陈莽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