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方信，竟敢背叛本督主！”
    东厂，大厅。
    曹正淳一掌拍飞前来稟报的番役，脸上布满寒霜。
    自己最为器重的义子，居然背叛了自己。
    这消息传出去，自己恐怕要招来天下人的耻笑。
    尤其是那朱铁胆。
    一旁，皮啸天与铁爪飞鹰二人对视一眼，一言不发。
    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    而在暴怒之后，曹正淳又很快冷静了下来。
    方信的选择，其实在他的意料之中。
    太监本就是依附於皇权而生。
    有皇帝在背后撑腰，曹正淳自认就算是换成自己，也会作出同样的抉择。
    宫廷之中，哪儿有什么父子情深。
    这一切的背后，其实都是皇帝在搅动风雨。
    “等我將剩下的九个兵符拿到手，我看你朱普照还能不能压得住我本督主！”（原剧就叫普照，我就不改了）
    ……
    “奉皇上口諭，御马监腾驤左卫指挥使，领勇士营代都统荆坊，贪墨军餉，欺君罔上，罪不容诛。御马监提督方信不负皇恩，治贪有功，赏黄金百两。”
    隔日，皇帝的口諭在有心之人的宣扬下，迅速传遍皇宫。
    也为方信当眾击杀荆坊一事，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號。
    提督大人奉皇上旨意查处贪污，举监上下无不纳头就拜。
    趁此机会，方信自然要排除异己，安插亲信。
    夏惇被他安排接替了荆坊的位置。
    以他的武功，压住那些兵卒不是什么难事。
    至於四卫营和勇士营，则是被他亲自掌管。
    校场一战，提督威名彻底震慑三大营，兵权的悄然更迭，没有激起什么水火。
    原本方信是准备提高一些三大营兵卒的军餉，可想过之后，便放弃了这个打算。
    哪怕身为御马监提督，这等涉及军餉的大事，也不是他能决定的。
    整个京城，只有皇帝才有这个资格。
    他初掌大权，还是少落人口舌为好。
    周公公推荐的小圆子三人，也被他安排在了要害部门。
    至此，御马监算是真正落於了方信之手。
    在权势之上，他也算是勉强能与曹正淳爭上一爭了。
    夜半，御马监，內舍，提督专用间。
    看著一旁垫著红布的木盘，方信有些无语。
    感情別人都是赏黄金万两，到他这就变成了百两。
    正德啊，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。
    手指摩挲著黄金，该说不说，这触感確实不错。
    不过，对他没啥大用。
    作为御马监提督，下辖马场皇庄，上掌三营禁军兵权，就算不开口，自动流入他口袋的银两，也不是个小数目。
    隨手將手中的黄金丟入盘內，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，借著烛火，细细翻看起来。
    《千面易容术》
    这是昨日朱无视差人送过来的。
    一门邪门但又博学的武功。
    “难怪那千面郎君可以瞬息之间变幻容貌。”
    这千面易容术，修炼到一定层次，就不需要人皮面具了。
    电视剧里千面郎君那么渴望上官海棠的麵皮，纯粹是他的个人素质问题，与武功无关。
    不过，这门武功想要练到千面郎君那种，呼吸之间隨意变换他人容貌的程度，除了需要將秘籍上那种可刺激操纵肌肉的內气修炼至最高层次外，还需要一些特殊的经验。
    比如，精通人体构造，尤其是面部。
    千面郎君之所以心理变態，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为了將这门武功练至完美，杀了很多人。
    男人，女人，老人，小孩、太监……
    別说，还特么挺有科研精神。
    但对方信来说，千面郎君的这种修炼方式，就有点太耗费时间了。
    “也该做一个人皮面具，好去护龙山庄上任了。咱家可还是黄字第一號密探呢。”
    製作人皮面具需要的大部分材料，倒也不复杂，方信命手下太监外出採买即可。
    唯有主材料……
    呵，更简单。
    隨便寻个大內天牢里的重犯就有了。
    明儿去找一找，起码要寻个帅气点的，才符合自己的形象。
    合上册子，方信正准备休息，忽得一挑眉，目光望向门外。
    几个呼吸后，一阵细碎不可闻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。
    “提督大人，安歇了吗？”
    “谁？”
    “奴才小安子，曹督主吩咐我来给提督大人带封密信。”
    曹正淳的人？
    方信右手一挥，內气激发，房门咯吱一声打开。
    一个低眉顺眼的小太监弯著腰轻步走了进来。
    “奴才拜见提督大人。”
    这小太监一进门，双腿一弯就是跪，脑袋一倒就是磕，礼数倒是分毫不差。
    “咱家义父，有什么吩咐？”
    方信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。
    虽然如今的方信与曹正淳已经尿不到一个壶里，但终究没有到真正撕破脸皮的时候。
    名义上，他依旧是曹正淳的唯一义子，曹信。
    若是在宫中遇到了，方信也还是很乐意称呼他一声义父的。
    小太监从怀里摸出一封信，双手举起头顶，弯著腰缓缓走近方信：“少督主请过目。”
    方信毫无警觉地伸手接过信封。
    拆开的瞬间，那小太监猛然抬头，脸上看不到丝毫谦卑之色，双拳如锤，狠狠砸在了方信的胸口。
    一击得手，小太监脸上闪过变態的兴奋：“方信，督主让我告诉你，这就是背叛他的下场！”
    “哦？什么下场？”
    淡淡的声音响起，小太监惊愕地抬起头，正好迎上方信似笑非笑的目光。
    “你有预防？！”
    小太监心头一颤，就欲向后逃去，但他很快就惊恐地发现。
    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。
    一股无与伦比的吸力，將他死死按在了原地。
    更令他感到绝望的是，他苦修多年的內气，此刻竟如同开闸洪水一般，疯狂流逝。
    仅仅数息时间，小太监体內的內气，就被吸得一乾二净。
    “吸功大法！你竟然会吸功大法！？”
    小太监嘴角渗出鲜血，神色悲戚。
    他知道，自己死定了。
    但很快，他又狞笑起来：“哈哈哈，哈哈哈，你会吸功大法又如何，看看你的手，刚才那封信上，已经抹满了五毒秘制的剧毒，无药可解。”
    “哈哈哈哈…嘎~”
    他的笑声戛然而止，因为方信的手中，出现了一团凝实的五彩气团。
    “傻鸟，你都说了我有预防，又怎么会真的接你的信。”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    小太监怒目圆瞪，一命呜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