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曹正淳，的確及不上朱无视。
    遇到事，第一想法就是刺杀。
    倒也不是说这方法不行，而是准备工作不够。
    情报不足，每次都是给人送菜。
    上次杨宇轩一案中的碎心掌，如今的这小太监，都是这样。
    隨手將手中的毒粉灌入到小太监的体內，方信这才將掉在地上的信捡起。
    展开一看，里面居然真有字。
    【逆子】
    方信：……
    面无表情地將信碾成飞灰。
    “来人！”
    很快，两个值守的太监躬身走了进来。
    两人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地上的尸体，当即目不斜视起来，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到。
    “参见提督大人。”
    “將这个刺客拖到外面处理了。”
    “是，大人。”
    皇宫之中，死个把內侍实在是再寻常不过，两人也並未多想。
    至於是不是刺客？
    这就不是他们该思考的问题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半月后，御马监內舍。
    方信细细打量著手中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，十分满意。
    这几天，除了处理御马监的事，他的时间几乎就耗在了这张面具上。
    『本督的天赋还是不错的嘛。』
    的確是不错。
    仅仅不到七日，他便製作出了一张堪称完美的人皮面具。
    哪怕是当初的千面郎君，恐怕也要甘拜下风。
    当然，这里面也有那几名死囚的功劳。
    方信已经在心里给他们记了一功。
    本督的事业，有你们的一份力。
    就在这时。
    周公公的声音出现在门外。
    “大人，孙公公来了，说是皇上有口諭。”
    “本督知道了。”
    来到值房，就看到孙公公正在饮茶，身后还站著两个年少的小太监。
    有点青涩，应该是新进宫的，刚割了卵子没多久。
    “孙公公，让你久等了。”方信拱手笑道，语气倒是颇为恭敬。
    作为正德帝的贴身內侍，孙公公的官职虽然不高，但在宫中的地位，却仅在曹正淳之下。
    哪怕如今的方信，也稍有不如。
    其实，真要说起来，曹正淳只不过是在宫中资歷深，加之武功高强，是最適合牵制铁胆神侯的人选，所以才能成为曹督主。
    宫里的人都清楚，若是曹正淳出了意外，那么下一个十二监总提督，督主，必然是这位孙公公。
    “方公公的公务繁忙，咱家等等也是应该的。只不过……”
    孙公公看了方信一眼，抹著腮红的脸上掛出一副僵硬的笑容，“咱家等等不碍事，若是耽误了陛下的正事，可就不好了。”
    “孙公公说得极是。”
    方信往前一步，运转內力，以一种常人压根无法看清的速度，將一张银票塞进了孙公公的手里。
    感觉到手中的异物，孙公公眉毛一抖，不动声色的捻了捻。
    低眼一瞅，脸上顿时露出开般的笑容。
    “方提督，接旨吧。”
    说著，他咳嗽一声，神色正肃起来：“皇上口諭，命御马监提督小信子即刻前往养心殿，不得有误。”
    “奴才接旨。”
    装模作样地表达了一下对皇上的忠诚，方信一边走，一边小声问道：“不知皇上宣咱家覲见，是有什么要事吗？”
    孙公公这种傢伙，是不能得罪的。
    但把他哄开心了，好处也不少。
    由於刚才的银票让这位阉人非常满意，此刻他倒也没有故作姿態，低声道：“皇上不只是宣了方提督你，还宣了神侯和曹督主。至於究竟是为了何事……咱家听说，与不久前出云国的刺客有关。”
    出云国的刺客？
    方信心下一动。
    难道真乌丸和利秀公主，还是被东厂番役给发现了？
    很快，方信便与孙公公来到了养心殿前。
    “奴才方信，拜见皇上，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    作为御马监提督，太监中的前三號人物，方信终於可以摆脱“小信子”的称呼，可喜可贺。
    “起来吧。”
    “谢皇上。”
    方信起身退至一旁，一抬头，正好看到了站在正德皇帝身边的曹正淳。
    两人目光在空中相匯，方信明显感觉到了一丝冷意。
    看来，咱这义父的心情不太好啊。
    方信嘴角悄然一勾，也不在意。
    如今，他羽翼渐丰，不管是武功还是权势，都已不惧曹正淳，自然不需要顾忌他的情绪。
    这时，方信忽然感觉到大殿之外有一道雄浑的气息正在靠近。
    扭头一看，就见身穿蟒袍，披著暗红披风的朱无视迈步走了进来。
    与方信对视了一眼，朱无视眼神中闪过一道精芒。
    “微臣参见皇上。不知皇上宣微臣前来，有什么事？”
    朱无视见过一礼后，直接开口询问。
    这些天，由於方信这个二五仔向他透露的信息，他已经提前东厂之人一步，將素心给转移了位置。
    同时为了避免方信暴露，他还亲自出手，击杀了三档头徐锦和所有参与行动的东厂番子。
    这一来一去，了半月有余，今日一早才回到护龙山庄。
    素心之事，牵扯了朱无视大量的精力，他回到山庄的第一件事，就是从密探处了解了皇城之內，朝堂之上近期发生的事。
    方信崛起，执掌御马监与京城三大营。
    这个消息，对他的谋划已经產生了不小的影响。
    朱无视行事，向来是走一步看三步计划十步。
    他正在护龙山庄筹谋著接下来的计划，就被皇帝给叫了过来。
    这让他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。
    正德帝闻言，对身旁的曹正淳使了个眼色。
    曹正淳当即领命，一边朝朱无视走来，一边说道：“事情是这样的。数日前，奴才两个手下到华容道，发现了两具尸体……”
    隨著曹正淳的精彩讲解。
    站於一旁的方信，此刻正微低著头，脸上已经忍不住露出了一种仿佛便秘一样的神色。
    还真特么让他给猜中了！
    真的是出云国真乌丸和利秀公主的尸体被东厂的人发现了。
    也就是说，接下来就是巨鯨帮剧情了。
    不是，我说。
    我都这么用力了，这剧情居然还能偏移回正常的轨跡吗？
    杨宇轩的兵符被曹正淳拿了，成是非没了，假乌丸和假利秀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到，素心也提前被捞了……
    剧情变化这么大，还能被扳回来？
    等等。
    不对！
    方信猛然抬起头。
    那两具尸体，应该就是铁胆神侯故意埋在那让东厂之人发现的。
    因为接下来的巨鯨帮剧情，本就是铁胆神侯这傢伙主导的又一幕戏剧啊。
    而喜闻乐见的柳生全家捅，也即將正式上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