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8章 以天问铸九剑,再会田光!
第98章 以天问铸九剑,再会田光!
踏入楚地,眼前的一切对徐青而言都透著股新鲜的神秘感。
风物人情迥异於他处,这片浸润在巫风与野性中的土地,牢牢吸引著他的好奇。
然而,新奇之外,也偶有令他愕然的景况发生。
“鹅鹅鹅————”
附近的草浪深处,隱约传来某种有节奏的低吟,初听竟颇似那句未来才有的咏鹅名句。
徐青微微一怔,旋即瞭然失笑。
骆宾王尚在千年之后,何来咏鹅之诗?这不过是楚地独特风俗的一种声音体现罢了。
乡野之间,男女公然露天野合,毫无顾忌。
世人常言齐国豪放,殊不知此世齐地受儒家薰染,反倒重礼守制。倒是这楚国,索性以蛮夷自居,自有一套与中原截然不同的行事准则,风俗之野性大胆,亦令人侧目。
“这是第几次撞见了?”徐青暗自思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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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走楚地乡野数日,此类野合已然碰上了好几遭。
那些草丛中的野鸳鸯,自恃杂草深茂旁人难察,却不知徐青耳力超凡,一丝细微动静也逃不过他的感知。
他不动声色地绕开草丛,无意扰人兴致。
这些时日盘桓於楚之旧都陈郢,此地倒甚合他心意。一则旧都繁华虽不如当年顶峰,但根基犹在,不显衰败;二则楚国迁都寿春数年,此地的顶级权贵早已隨之而去,留驻者虽不乏富室,却少了那些只手遮天的巨擘,行事自在许多。
然而,想要在此直接售卖剑器,却仍遇到了难题。
“这般说来,陈郢竟没有潜龙堂分堂?”徐青从司徒万里处知道了农家在此地的布局。
司徒万里解释道:“农家虽於各国广设潜龙堂,易宝通商,但一国之內,只设一处而已。昔日陈郢確实设有分堂,可隨楚国迁都后,已然一併撤至寿春了。”他顿了顿,看向徐青,“不知老弟意下如何?是留在陈郢安心铸剑,还是隨老哥同往寿春?”
“陈郢自是好,清净少扰。只是————”司徒万里补充道,“此地距寿春甚远,即便宝剑铸成,也难及时得知反响。若要运往寿春的潜龙堂售卖,路途漫长,楚地广袤,恐多有不便。”
徐青敏锐捕捉到了司徒万里的真实意图:“老哥是想让我去往寿春?”
今日司徒万里主动寻来,提及售卖之难,徐青初时不解其意,话到此时早已瞭然。
司徒万里盼他同行,只是顾虑他舟车劳顿,或生倦怠,才委婉以售卖事宜为由相商。
“不错!”司徒万里见心思被点破,索性直言,“一来,昔日韩国合作甚为畅快,你铸剑,老哥我便能即刻发售,两相得益。实不相瞒,韩国之事后,总堂已將楚国潜龙堂事务全权託付於我。”他稍作停顿,神色认真了些许,“二来,是因为侠魁想要见老弟你一面。”
“哦?”徐青微露讶色。
“侠魁近来一直在楚国忙碌,得知你已至此,立时传信於我,希望安排会面。”司徒万里压低些声音,“老弟深知,侠魁在我农家地位超然————此会晤颇为紧要。老哥斗胆,也盼老弟能在侠魁面前,为我美言几句————”
果然还是那位熟悉的司徒万里,每一步都透著算计。
徐青对寿春之行並不排斥,思忖片刻便应承下来。
至於司徒万里所言陈郢利於铸剑之说,於他倒非关键,有没有铸剑工坊,对他来说,並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,哪怕在一处客栈之中,他也是可以完成铸剑一事,毕竟他隨身就携带了铸剑工坊。
於是,抵达陈郢未久,一行人再度启程。
这也不足为奇,陈郢不过是农家一处临时落脚点,真正的枢纽核心,自然要设在一国都城,如韩之新郑,楚之寿春。
路程颇为辗转,自陈郢出发,需涉颖水,渡淮河,在巨阳短暂停留,最终方抵达新的国都寿春。
初入寿春,徐青心中那份期待难免微挫,他有些失望。
此城虽依仗淮水等天险,不像陈郢那般无遮无拦,但毕竟是新立之都,建设时日尚短,繁华气象在徐青看来,反不如旧都陈郢沉淀深厚。
毕竟都城內迁,权贵可举家迁徙,世代定居的普通百姓却不会轻易离乡背井。
不过,这丝微的失落很快被潜龙堂的景象转移。
“此处潜龙堂,格局似与新郑那处颇有不同?”徐青打量著眼前的建筑。
“各国风俗各异,形制自然有別。”司徒万里解释道,“且此处分堂是隨楚都新迁而来,营建未久————”
徐青頷首,不再多问,目光转向司徒万里:“我要的东西,都备好了?”
“早已为老弟备齐!”司徒万里笑容满面,引著徐青步入工坊內室,“此处虽是新设,但为保老弟铸剑无碍,我特意吩咐弟子,仿照韩国潜龙堂工坊原样布置,力求分毫不差。”
“老哥有心了。”徐青语气平淡,內心並无波澜。
莫看现在司徒万里对於他很是热情,更是陪著他一道出生入死,这只是因为利益足够大而已。
一柄好的剑器,动輒几千金,乃至万金。
这比起他做生意而言,可谓是暴利。
“既已万事俱备,我便直接开炉。”徐青说罢,又问了一句,“田光先生何时能至?”
“我接信后已立即密稟侠魁,言称老弟已经抵达寿春。”司徒万里答道,“侠魁应是得信即往,不日便到。”
徐青不再言语。
待司徒万里离去后,他点燃铸剑炉的火焰,却仅做一番摆设。
他的心神则是沉入隨身携带的系统空间,在那无形的铸剑工坊中开始了真正的熔炼。
这一路自陈郢经巨阳至寿春,可谓阅尽楚地风物,对这片土地的理解更深了一层。
关於此批將铸的剑器,徐青心中也已有了定数。
在韩赵等国,剑器或求华美,或以实用取胜。然楚国不同,巫风瀰漫,神秘奇诡的色彩深植骨髓,乡野间野祠林立,鬼神崇拜之盛,远非他处可比。因此,在楚国的剑,华美只是点缀,神秘才应是核心灵魂。
剑之形制他尚未完全敲定,但剑名,已然定稿。
楚地铸剑,自当从《楚辞》中寻根溯源。
权衡了一番“九歌”与“天问”,徐青选择了后者。
毕竟,前者已经被阴阳家给抄了。
阴阳家的职位,都是出自九歌之中的神明。
虽说用神的名字来取代人名,显得有些怪怪的。
但和诸子百家其余门派比起来,这逼格,不是瞬间就拉上来了嘛!
除此之外,楚国本身就有一柄名剑,唤作“天问”,原著里头,这柄剑后来落入到贏政手中,更是成为了剑谱排名第一的剑器,被尊作天子之剑,徐青从天问之中选取剑名,也算是一种致敬,亦有一种微妙的宿命感。
此番铸剑,徐青决心倾注更多心力,不准备再以普通精良剑器充数。
他要铸造一组九柄同源而生的名剑,每一柄皆需个性鲜明,呼应“天问”深邃的詰问与宏阔的意境。为此,他绞尽脑汁推演每一剑的特色能力,寻找完美四配的特质与珍稀材料,力求灵性交融、相辅相成。
时光在淬链中悄然流逝。
半月已过,九剑仍未功成。
然而,一位意料之中却又久违的故人,却先一步踏入了潜龙堂的院门。
农家侠魁,田光,如约而至!
暖黄烛光摇曳下,潜龙堂的会客室寂静无声。
司徒万里並未作陪,此刻室內唯有徐青与田光二人相对。
案几两侧,茶烟裊裊。
田光的目光沉静如深潭,落在了徐青依旧年轻的眉眼上,带著不易察觉的审视与感慨,终於打破沉默,声音沉稳而透著岁月的重量。
“徐先生,久违了。”
他確实未曾料到,人生际遇竟是这般巧妙。
当日齐国一会,他原本只是对那位在街头“赠剑”之人,生出了好奇之意,之后,却意外从徐青那里获得了一柄宝剑。
农家名剑虽多,干將、莫邪、巨闕、虎魄,皆是名列剑谱。
可作为肩负重任、行走於风雨中的侠魁,锋芒太盛反倒招人注目,所以,他並没有携带那些被人耳熟能详的剑。
徐青所铸的那柄春生剑,因为是新铸之剑,並不出名,反而取代了他原本的剑,成为了他得心应手的武器。
它疗愈內伤的奇异之力,曾不止一次在他血染衣襟、强敌环伺之时,赋予了他一线喘息之机,让伤口在关键对决前迅速结痴。
如此利器,匠人难得。
田光不是没有动过招揽之心,在齐国一別之后,他甚至遣人暗中留意。然而徐青却像一缕捉摸不定的青烟,消失得无影无踪,令他无从著力,招揽之事,自然只得搁置。
然世事难料,当他与朱家弹精竭虑,在楚国错综复杂的局势下拓展农家根基之时,司徒万里的密信却如同投入水中的石子,在他心湖掀起不浅的波澜。
信中內容关乎韩国巨富翡翠虎那令人垂涎的財富遗產。
虽然將其鯨吞存在风险,但为了农家能够发展壮大,这点风险,还是可以承受的。
但更让他惊讶的,还是信中所提及之人,那个在他记忆深处留下了印痕的年轻铸剑师,竟与司徒万里走到了一起。
命运的弦线,兜兜转转,又一次將他们牵紧於此。
故而,自徐青踏足楚国寿春,田光便已决定,必要与此人再敘一番。
案几对面,徐青眉宇间依旧带著几分沉静的少年锐气,他迎著田光沉厚的目光,唇角微扬,回应道。
“田光先生,別来无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