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示:担心找不到本站?在百度搜索 肉肉屋 |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

第73章 失踪的二兄找到了!

      纪氏闻言,先是微微一怔,隨即陷入了沉默。
    “孟南意”提出的这个想法看似胆大包天,可是纪氏仔细思量,越想,眼底的光芒越亮,越觉得此计简直是绝处逢生!
    虽然不能直接往皇上的女人身上泼脏水,那借用一下皇上的名头总可以吧?
    將一切归结於其他家族因为恐惧忠勇侯府凭藉得宠妃嬪而势大,从而联手打压陷害,这个理由听起来再合理不过!
    既解释了所有丑闻的源头,女儿又是应该同情的受害者。
    纪氏眼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和讚赏,她猛地伸手,將“孟南意”紧紧揽入怀中:“我的好南意!你怎么能想出这般绝妙的主意!太好了,这下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了!”
    孟奚洲温顺地靠在她怀里,手指一下下轻轻点著纪氏的手臂,仿佛是依赖母亲的女儿在撒娇。
    纪氏全然沉浸在柳暗明的狂喜中,根本看不见怀中“孟南意”嘴角那抹冰冷而戏謔的弧度。
    京城的百姓们近来可谓是看足了热闹,忠勇侯府那位曾经名声赫赫、身负“凤命”的大小姐,其丑闻真是一桩接著一桩,跌宕起伏,比戏台子上演的还要精彩。
    然而,就在眾人以为这位大小姐已然彻底身败名裂、再无翻身之日时,风向却又悄然一变。
    一个新的说法开始在市井间流传开来。
    原来,那位大小姐並非是自甘墮落,而是沦为了朝堂派系倾轧、家族爭斗中可怜的牺牲品!
    这世道,用这种手段毁掉一个女子的名声,无异於直接逼她去死啊!
    何其狠毒,其心可诛!
    不过万幸,如今忠勇侯府似乎已经查清了真相,抓住了阴谋的蛛丝马跡,总算还了大小姐一个清白。
    几番惊涛骇浪般的浪潮,就这么渐渐归於平静,孟奚洲还是那个京城第一才女。
    孟奚洲终於名正言顺地回到了原本属於她的兰芷院,虽然此刻院子里堆满了孟南意的各种物件,但孟奚洲並不著急。
    很快,这里的一切都会恢復原样。
    那些鳩占鹊巢的痕跡,都会被彻底清除。
    孟南意被送入宫的第二天,宫里並无任何消息传出,静悄悄的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。
    孟奚洲便继续在纪氏那里心安理得地扮演著受尽委屈、需要呵护的孟南意,与纪氏上演著一出出“母慈女孝”的戏码。
    她丝毫不怕暴露,甚至隱隱期待著真相大白那一刻,纪氏脸上將会出现的表情。
    想到自己最宝贝的女儿竟被自己亲手推进了深宫火坑,纪氏怕是会夜夜惊梦,生不如死吧?
    稳住府內情况的同时,孟奚洲的心却飞向了遥远的边关。
    局势不明,她亲自去了一趟长公主府,设法递了一封紧急信件出去,想知道些消息。
    然而山高路远,她纵有千般计谋,此刻也使不上力,再焦急也只能按下性子,苦苦等待那边的回音。
    下午,孟奚洲正坐在窗边,慢条斯理地吃著纪氏特意派人送来的新鲜瓜果,洛谷却突然现身。
    孟奚洲偏过头:“怎么了?有消息?”
    洛穀神色凝重,压低声音道:“孟姑娘,我们的人发现……你的二哥孟景明现身了。”
    孟奚洲正准备去拿葡萄的手顿在了半空,眼中闪过一丝讶异:“哦?他……现在人在哪里?”
    她想要寻找的两个人,纪氏的情夫秦连和孟景明,前者圈定了大概在哪个地界,后者完全不知道在哪,到处找,几乎是隨缘。
    没想到,更先被找到的却是孟景明。
    孟景明活著回来了……这对纪氏而言,绝对又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噩耗。
    “就在城门口。”洛谷的眉头却紧紧蹙起,“但是……他的状態很不对劲。好像完全失了记忆,混在一群难民中间,一直在城门附近徘徊流浪,並没有试图给守城门的人告知身份进城过。”
    失忆?
    孟奚洲眸光一凛。
    这倒確实很符合纪氏的行事作风,能让孟景明活著,便必然要让他变成一个无法构成任何威胁的废人。
    只是不知纪氏当年將他弄到了何处,失了记忆的人,竟还能阴差阳错地流浪回京城,如同有上天指引般……这孟景明,或许真是个命不该绝之人。
    “是这样么……”孟奚洲站起身,裙摆拂过地面,“走吧,亲自去看看。”
    京城门口,窝聚著不少面黄肌瘦、衣衫襤褸的难民。
    如今世道不太平,虽无大战,但各地天灾人祸不断,蝗灾、水旱接连而至,偏偏朝廷的赋税徭役却只增不减,百姓苦不堪言。
    许多京城边家园田地的流民,便最终聚到了京城的城门口。
    孟奚洲的马车刚停稳,一些尚有力气的难民见有贵人到来,立刻一窝蜂地围拢上来,伸著枯瘦的手,苦苦哀告乞討食物,將前路堵得水泄不通。
    洛谷面色一冷,刚要上前驱散,孟奚洲却抬手止住了他。
    她沉默地看了看这些眼含绝望的难民们,轻声道:“是我思虑不周了……洛谷,我们先回城內,你想办法悄悄將我二哥带来见我。”
    城內一家清静酒肆的雅间內,孟奚洲见到了被洛谷带来的孟景明。
    他瘦得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,眼窝深陷,面色蜡黄,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,连呼吸都显得极其费力。
    洛谷根本没费什么力气说服他,因为他几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,便被直接带来了这里。
    孟奚洲早已点好了一碗温软的米粥和几样清淡小菜,饿了太久的人,不宜立刻进食油腻,需得慢慢温养。
    孟景明被洛谷扶著,几乎是瘫坐在椅子上,他费力地喘息著,试图靠在椅背上节省一点力气。
    然而,当他涣散的目光无意间抬起,落在端坐在对面的孟奚洲脸上时,他整个人猛地绷直了身体!那双空洞的眼睛里骤然爆发出惊骇与无法置信的愤怒!
    他颤抖著抬起枯柴般的手,指向孟奚洲,嘴唇哆嗦著:“是……是你!是你!”
    每一个字都仿佛耗尽了他残存的所有力气!
    因极度激动和虚弱,他话未说完,眼睛猛地向上一翻,竟直接晕厥了过去,从椅子上软软滑落。
    孟奚洲立刻起身,示意洛谷將他扶到一旁的软榻上躺下。
    她手法利落地取出隨身携带的银针,在他几处穴位上快速施针稳定气血,又小心地给他餵了几口温热的米汤。
    做完这一切,她才站起身来,好整以暇地打量著这张既熟悉又因瘦脱相而显得陌生的脸。
    孟景明方才的反应……实在是太奇怪了。
    她与这位庶兄的关係向来平淡,不过是维持著表面功夫,井水不犯河水。即便他流浪许久骤然见到亲人会激动,但那反应里,惊惶和愤怒显然远远多过了惊喜和激动。
    这完全不对。
    不过,一切的疑问,都只能等他清醒之后,再慢慢观察和试探了。
    孟奚洲理了理微皱的衣摆,吩咐道:“走吧,先把他悄悄带回府去,直接送到柳姨娘院里。”
    “是。”洛谷应到,正要动作,却发现孟奚洲脚步定在原地。
    孟奚洲摸出自己的钱袋子交给洛谷:“先去给城门口的人买些吃的吧,不要买太精细的东西,这样就能多买点,多一些人分到。”
    洛谷接过,挠了挠头:“好。”
    洛谷推门而去,孟奚洲在椅子上坐下来,神色不明,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。
    孟奚洲回府时,侯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,孟钦瑞的四弟,也就是孟奚洲的四叔,孟钦城。
    这可是个京城里出了名的败家子。
    他曾经嗜赌如命,赌红了眼时,竟偷偷將侯府名下的產业拿去抵押换钱,结果输得一乾二净,欠下一屁股烂债,被老忠勇侯爷动用家法,打得几个月下不来床。
    孟钦瑞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弟弟,完全不明白为何早年有人夸他天赋异稟,明明不是傻子,却尽干蠢事,半点正事不干,只知道吃喝嫖赌,拖累家族。
    如今这大过年的,他难得来探望一次兄长,却又是来要钱的。
    只见他搓著手,脸上堆著諂媚的笑,说得可怜兮兮:“二兄,江湖救急啊!弟弟我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,如今还有一大家子妻儿老小张著嘴等吃的呢!实在没法子了,只能来求二兄您帮衬几个银钱,小弟感激不尽!”
    孟钦瑞气得肝疼,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肯定又是在赌坊里输得底裤都不剩了!
    他真想直接举起扫把將这个丟人现眼的弟弟打出去!可终究顾忌著那点可怜的手足情面和侯府的声誉,只能强压著火气,咬著牙问:“这次又要多少?”
    孟钦城嘿嘿一笑,伸出手指比了个“三”。
    孟钦瑞没好气地道:“三百两?行,夫人,去帐房给他支三百两银票!”
    没想到孟钦城竟连连摆手,一副“你太小气”的模样:“二兄!我好不容易来一趟,哪能就要这么点儿?三万两没有的话,三千两总要给吧?”
    他说得轻鬆写意,仿佛討要的是三文钱。
    孟钦瑞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,差点一口气没上来:“你还真是好意思开这个口!”
    孟钦城却笑得越发得意,仿佛吃定了自己这位好面子的兄长:“那是自然!谁让咱们是亲兄弟呢?关係如此要好,血脉相连,想必二兄定然不会眼睁睁看著弟弟我一家老小饿死街头,见死不救吧?”
    他深知孟钦瑞的弱点,一边奉承,一边用亲情和脸面绑架,激將法用得炉火纯青。
    孟钦瑞气得脸色铁青,胸膛剧烈起伏,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:“……给你城西那个小田庄的地契!再额外给你一百两现银!再多一个子儿都没有,拿著赶紧滚!”
    孟钦城见好就收,立刻嬉皮笑脸地拱手:“得嘞!还是二兄疼我,多谢二兄慷慨!”
    纪氏脸色难看地去取了田契和银票回来,交到孟钦城手上。
    孟钦城目的达成,一刻也不多留,立马脚底抹油溜了,留下孟钦瑞在原地气得吹鬍子瞪眼,心口疼了半天!
    一旁的柳姨娘连忙柔声上前安慰:“老爷,您何必为他这种人生气?您就只当是豢养了一条摇尾乞食的狗。他哪哪儿都不如您,这辈子註定只能依附著您鼻息过活。您心情好了,隨手餵他点残羹冷炙,他冲您摇摇尾巴,您全当看个乐子,万万不必真为他动气伤身。”
    孟钦瑞一听这话,心里果然舒坦了不少。
    是啊,他才是高高在上的侯爷,孟钦城不过是个靠他施捨的可怜虫!
    孟奚洲便是在这时迈步走进前厅的,孟景明已被悄悄送回柳姨娘得院子,她看到扬长而去的孟钦城,眼底闪过一丝讶异,但很快掩饰过去,规矩地行礼问安。
    落座后,她坐到纪氏身旁,看著纪氏那副因破了財而肉痛不已的表情,坏心眼地附耳过去,亲昵问道:“娘,您猜猜,女儿今天在外面遇见谁了?”
    纪氏正为那白白流出去的田庄和银钱心痛如绞,侯府近来自从孟奚洲回来后就没过过安生日子,库银本就不宽裕,如今更是雪上加霜!
    看到“孟南意”凑过来,她心情才稍好一些,心想女儿真是体贴,定是察觉她心情不佳,想说些新鲜事逗她开心。
    她勉强笑了笑,摇摇头:“南意怎么突然神神秘秘的,我可猜不著。快別卖关子了,到底遇见谁了?”
    孟奚洲却继续贴近她耳边,声音带著一丝俏皮,眼神却冰冷:“不说不说,娘后面就会知道啦!”
    “哟,还跟娘打起哑谜来了?”纪氏被勾起了些许好奇心,伸手亲昵地颳了刮她的鼻尖,“那娘可就等著了,倒要看看你给娘准备了什么大惊喜?”
    孟奚洲顺势抱住纪氏的胳膊,將头靠在纪氏肩上,依恋地蹭了蹭,掩去了唇边那一抹冰冷的笑意。
    惊喜?
    当然是……天大的“惊喜”。
    只希望您到时,可要承受得住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