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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4章 小还乡

      第174章 小还乡
    陈道鸣被一通电话叫到燕影厂试镜的时候,还没闹清楚怎么回事,只知道是试镜,
    进了燕影厂的化妆室,先是来了一套西装,然后头髮涂满髮蜡向后梳起,都拾缀完了,他志芯地问道:“麻烦问问,这是试镜什么戏啊?”
    “民国戏。”化妆师直接把他推进了隔壁的排练室。
    只见几个人正坐在桌前望著他,中间那个头髮白的老者点点头,笑著对旁边的青年人说道,“培文眼光真不错!”
    陈道鸣望著一旁的青年,依稀觉得自己从哪儿见过。
    副导演翻著资料,“陈道鸣,男,29岁,演过《一个和八个》,对吧?”
    陈道鸣点点头。
    副导演站起来,递过一张纸,“突然把你叫来是有点冒味,我们这是电影《我的1919》的试镜,你先试试这段台词吧。”
    陈道鸣接过台词看了一眼,立刻抬起头来,眼中是不可思议,“我,演顾维钧?”
    “试试。”
    陈道鸣心中激动,自从83年拍完《一个和八个》之后,他本以为自己的表演应该能获得不少机会,哪怕去年电影上映了,自己的表演也受到了不少认可,但依然没人找他拍戏。
    无人问津的状態,让他演戏的心沉寂下来,埋头在央视的电视剧製作中心做起了导演。
    虽然这两年娶妻生子,生活过得顺遂,可偶尔夜里想起片场的时光,他总还是喜欢那些站在摄影机前挥洒表演热情的日子。
    如今,《我的1919》要拍成电影的消息最近甚囂尘上,不少演员都在打听消息,他只当是另一个吃饭时的谈资,没想到自己竟然意外受到了青。
    可是他,能成吗?
    压下內心的患得患失,他低头看起了台词。
    过了几分钟,他抬起头来,眼神中多了几分自信和渴望。
    程怀很敏锐地捕捉到了陈道鸣的变化,他有些惊,既是惊讶於陈道鸣对於表演的热忱,更是惊讶於刘培文挑人的眼光。
    这小子怎么能发现陈道鸣適合演顾维钧的呢?
    你別说,看人真准!
    陈道鸣试著演了几个片段,又在副导演的提示下反覆朗诵了几遍关键的台词,这个过程中,陈道鸣慢慢融入了自己对於人物的思考,表现愈发挥洒自如。
    一番试镜结束,程怀非常满意,当即拍板。“就你了!”
    看到这一趟有了成果,刘培文起身告辞。
    走到楼外的时候,陈道鸣追了出来。
    “刘老师、刘老师!”他追得有些气喘,看到迴转身的刘培文,他一脸感激地鞠了一躬。
    “我听了程导的话,才知道是您推荐的我,谢谢、谢谢您!”
    “不用客气,”刘培文笑著眨眨眼,“本来就是你应得的。”
    留下摸不著头脑的陈道鸣,刘培文驾车离开了燕影厂。
    確定了核心人物,《我的1919》的剧组飞快地组建起来,不过后续就不需要刘培文投入太多精力了。
    一晃到了七月的末尾,鲁院迎来了这一批学员的送別仪式。
    三十多位作家,在5个月的培训生涯中,不少人都有了新的作品问世,很多都相继投稿成功。
    当然也有像张国威这样,每天只顾著苦思冥想打窝到底该用什么料比较好的钓鱼佬。
    但无论如何,大家都收穫满满。这五个月,他们与无数知名作家见面、交谈、学习,
    很多人更是头一次发现了文学天地的广阔,更多的人也收穫了回家之后的单位提拔。
    分別的时候,鲁院的老师们成了最忙碌的明星,学员们一个个排队合影留念,有的人激动地泪洒当场。
    合影、签字、互赠礼物,刘培文今天被学员们团团围住。
    不知多久,人群才渐渐散去。
    离愁別绪在一声声再见中愈加浓厚,望著这一批来自天南海北,年龄差异巨大,平日里说起文学神采飞扬的作家们一个个消失在鲁院门口,刘培文心中晞嘘不已。
    有人走,就有人留下。
    培训班一起拍合影的时候,於华的笑容就没从脸上掉下来过,不少人听说他如今借调留在了燕京,也纷纷过来恭喜。
    “弟弟!我是真没想到,来时咱俩坐一起,走时就剩我自己,心中千言又万语,我是真的羡慕你!”
    张国威抓著於华的手不放,满嘴四六八句,临走了还不忘叮嘱:“別著急结婚啊!过几年好日砸!”
    送走了同学们的於华,此刻心中虽然也有些惆悵,不过很快就被即將迎来新生活的期待冲得无影无踪。
    《西北风呼啸的中午》被刘培文推荐给了人民文学,如今已经正式发表。
    凭藉两个短篇,於华告別了业余作家的身份,一跃成为先锋文学的“先锋”。
    通过刘培文的举荐,刘昕武打了报告,於华就这样从县文化馆借调到了《十月》,成为了一名编辑。
    “走吧!”刘培文拉开了车门。
    於华点点头,上了车。
    帮於华把行李送到了单位的职工宿舍,刘培文也开始了採购计划。
    八月將近,刘培德的婚事已经近在眼前。
    等刘培文和一板车的东西一起回到大刘庄的时候,距离婚礼的时间还有两天。
    走进家门的时候,刘培文都愣了半天。
    原本漆皮斑驳的大门如今重新粉刷一新,院子里的地面明显是重新平整过了,就连那口井都重新砌了一圈石栏。
    “叔!弄嘞不赖啊!”
    刘环此刻正忙著安排人把刘培文买回来的菸酒块都搬下来,闻言咧著嘴笑道,“不光后院,前院你那里也都重新整了!你去看看吧!”
    刘培文闻言,放下行李去了前院。
    原本前院里的菜睦如今都没了踪影,地面上跟后院一样,铺了新的砖石,三间老屋也粉刷一新,虽然依旧是大门紧闭,但是看起来清爽多了。
    “哥!”刘英此时正在前院洒扫院子,看到刘培文回来,扔下扫帚衝到近前,一脸激动。
    “你怎么晒黑了?”刘培文看著往日里最喜白净,出门必戴草帽的小妹,好奇的问道“没办法呀!”刘英笑起来,露出洁白的牙齿,“我想攒点钱,暑假里就跟李倩一块去养鸡场打零工,收拾鸡舍、翻翻鸡粪啥的,一天五毛钱呢!”
    “是嘛!”刘培文一脸笑容,低声问道,“赞了多少了?”
    刘英伸出一个拳头,“十块钱!等开学我就能买新磁带了!我要买《东京之夜》!一盘磁带五块五,剩下的钱留著买电池,能听好久呢!”
    之前过年回来的时候,刘培文把自己两年前从米国买的索尼隨身听留给了刘英,让她听听磁带学英语。
    不过很显然,对於即將初中毕业的小姑娘来说,学个屁的英语,隨身听就是用来听歌才是王道!
    “树根这两天结婚了,你別去打零工了,过两天再去啊!”他嘱咐道。
    “我知道!我今天就没去!”刘英扭头找到扫帚,头也不回,“你忙去吧!”
    刘培文摸摸鼻子,扭头回了院子。
    刘环院子里没怎么变化,唯独原来放杂物的一间屋子清理了出来,如今成了刘培文的住处,而兄弟俩原来的大屋,则是成了刘培德的婚房。
    进了屋,刘培文却看到弟弟如今还在自己这个屋里看书。
    “树根!”
    “哥!”
    “怎么样,结婚激动不?”刘培文眉开眼笑地拐了拐刘培德。
    此时的刘培德已经收拾得前所未有的乾净利落,头髮刚刚剔成寸头,又修了眉毛,连眼镜框都难得换了个新的。
    刘培德套拉下脑袋,“原来结婚到跟前了俩人还不能见面,今天就没见著田小云。”
    “正常!”刘培文拍拍刘培德,“这你都不知道?”
    “我又没结过婚,凭什么知道?”
    “.—有道理。”
    看著貌似一心看书,实则只是掩饰心中焦躁的刘培德,他摇了摇头。
    如今结婚在即,来家里帮忙的人不少,刘培文四处打望,发现確实用不上自己,乾脆借了自行车溜去了养鸡场。
    刚走到养鸡场门口,他正好看到一个解放车停在空地上,后面几个人在往上码放鸡笼“全有!”他衝著正站在车上码笼子的青年喊道。
    刘全有扭头看到是刘培文,一脸欣喜地从车上跳下来。
    示意其他人继续干,刘全有指著车得意道:“哥!今年第三批出栏的!现在都被水寨那边订走了。”
    刘培文点点头,“价格怎么样?”
    “咱们的鸡养的肥!收价都是最高的!”刘全有兴致勃勃,“我按你讲的,定期找技术员来调整饲料,科学餵养,这鸡很少生病,长得也快,半年不到,大刘庄养鸡场的名声已经在水寨打出去了,好多公家的市场都指定要收咱们家的鸡。”
    “那天我算了算,加上卖鸡粪的钱,这五个月,咱们养鸡场就卖了將近两万块钱,刨除后面的本钱、人工,还能落下三千呢!”
    看著眼前干劲十足的刘全有,刘培文勉励道:“好好干!等过两年,哥再给你娶一嫂子!”
    “好嘞!”刘全有喜出望外,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。